2023年2月，一名16歲女孩，跟一群同伴一起開著摩托艇，在天鵝河上玩耍。
天鵝河位于澳大利亞西部的珀斯市，整條河穿城而過。孩子們嬉戲的水域，正好在居民區的中心地帶。
女孩看見近處有海豚游過，從乘坐的摩托艇后座上一躍而下，跳進水里打算跟海豚同游。這時，水底突然竄出一條鯊魚，一口咬住女孩大腿。鯊魚咬著女孩甩了幾下，隨后把她吐出來，水面上翻滾起一片血色。
2月份正值南半球的夏季，當時在附近游玩的游客人數不少。岸邊有位游客第一時間跳下水，把女孩拖回岸上。可惜女孩傷勢嚴重，當醫護人員趕到現場后，已經無力回天了。
天鵝河不是第一次發生鯊魚傷人事件，最近的一起傷人發生在2年前。2021年1月，一名天鵝河中游泳的男子被鯊魚咬傷大腿，不過還好，這次咬傷沒有生命危險。
說起來，距離最近一次天鵝河中鯊魚咬死人的事件，已經過去了整整100年。1923年1月，1位13歲男孩在天鵝河被鯊魚襲擊，遇害身亡。間隔100年，鯊魚在同一條河中，又一次收割一條人命。
澳大利亞每年大概發生20起鯊魚襲擊人類的事件，但是導致死亡的機率并不高。100年以來，平均每年鯊魚致死率為0.9，不到1個人。
在天鵝河附近的西部海域，生活著100多種鯊魚。這次咬死女孩，2年前咬傷男子，100年前咬死男孩的鯊魚，全都是同一種鯊魚：牛鯊。
牛鯊，又叫公牛真鯊，如同公牛一樣，擁有一副粗壯的身體，闊平的鼻子，還有暴躁易怒的好斗性格。
牛鯊是唯一一種能從海洋逆流而上，游回淡水的海洋鯊。在內陸淡水河流域的鯊魚傷人事件中，大多數兇手都是牛鯊，它的殘暴程度不亞于大名鼎鼎的大白鯊。
我們從頭說起。
世界上傷人最多，最危險的3種鯊魚，分別是：大白鯊、虎鯊、牛鯊。
大白鯊，又叫食人鯊，廣泛分布在溫帶海洋。大白鯊是世上現存最大的掠食性魚類（鯨魚是哺乳動物，不是魚類），捕食海洋里的大型魚類和哺乳動物。電影《大白鯊》中記錄了這位海洋霸主，影片中大白鯊咬人的畫面，曾經深刻地植入培根的童年，多次在夢境中跳出來嚇人。
虎鯊，學名鼬鯊，生活在熱帶和暖溫帶沿岸的大型兇猛鯊。生性兇猛，食譜廣泛，海里的水生動物都是它的口糧。
按照個頭排列，大白鯊最大，虎鯊其次，牛鯊最小。大白鯊平均身長3～5米，體重700～2000公斤。虎鯊平均身長2～4米，體重200～700公斤。牛鯊平均身長1.5～3米，體重80～250公斤。
表面上，牛鯊個頭沒有大白鯊和虎鯊大，武力傷害值應該更低。但是，牛鯊跟人類的碰面的機會，遠遠超過其他兩大殺手鯊。洄游到淡水河流的牛鯊，深入人類生活的中心地帶，對人類的危險性更大。
鯊魚身上最令人恐懼的武器，是一口鋒利的尖牙，密密麻麻插在嘴里。牛鯊一共有13排牙齒，它根本不會遇到牙疼的困擾。如果有一顆牙齒磨損，立刻就脫落，后排的牙齒頂上來代替它。
看個細節，牛鯊的牙齒呈三角形，牙體非常薄，邊緣分布著細密的鋸齒。
吃肉的鯊魚，牙齒除了鋒利的邊緣，隨用隨換的便捷之外，還有強大的咬合力做配合。在所有鯊魚中，同等體型下，牛鯊的咬合力最強。對比一下，一條身長2.7米的牛鯊，咬合力為215公斤，跟它身材相當的一條大白鯊，咬合力為162公斤。生物學家測試了13種鯊魚（體型有大有小）的咬合力，對比單位體重的咬合力（咬合力/體重的比值），牛鯊最強。
牛鯊的一口利齒，能輕松咬穿哺乳動物的頭蓋骨，把海龜咬成兩截。不過，牛鯊的食譜并沒有超出大白鯊和虎鯊的食譜范圍，為什麼牛鯊擁有比它們更強的咬合力呢？
合理推測是，牛鯊不僅在海洋里，還在淡水的河流里捕獵。在它生活的領域，水域渾濁度比較高。強大的咬合力在渾濁水域捕獵特別有用，一旦咬住獵物，就能確保獵物不會掙脫牛鯊的鉗制。
1937年，美國兩名漁民在奧爾頓的密西西比河里，捉到一條長1.5米重38公斤的牛鯊。捕捉地點離最近的入海口，有1100公里的距離。
1100公里還不是牛鯊深入內陸的最遠距離，1972年，有人在亞馬遜上游捉到牛鯊，捕獲地點距離入海口為4000公里。
在遠離海洋的河流水域，包括印度恒河、美國密西西比河、非洲贊比西河，都有牛鯊的身影。牛鯊能夠根據周圍水域的含鹽量，調節身體里的滲透壓，保持跟環境的動態平衡。
海水鹽度為3.5%，生活在海洋里的牛鯊，血液里含有大量的尿素，體內滲透壓比海水更高，這時海水從皮膚滲入身體，牛鯊通過尿液排出多余的水份，維持體內鹽水平衡。
從海洋進入河流后，周圍水流的鹽分越來越低，這時牛鯊會根據環境鹽度變化，降低血液里的尿素濃度，并把身體里多余的鹽分存儲在尾部，一個叫做直腸腺的特殊腺體中，循環利用。
根據周圍環境，調節體內鹽水比例的技能，讓牛鯊在河流、湖泊、河口和海洋等不同的水域里來去自由。
回到文章開頭牛鯊咬死16歲女孩的事件。
牛鯊已經游到內陸河道來攻擊人類了，要不要直接把它消滅掉？
不用，跟其他鯊魚傷人事件一樣，牛鯊咬人只是意外誤傷。天鵝河流域，尤其是河道入海口處，每年都能看見牛鯊。但是一個人被牛鯊攻擊致死的機率，跟被袋鼠攻擊致死的機率一樣大。危險存在，只是微乎其微。
說句實話，殺人鯊帶給人類的恐懼，已經遠遠超過了它的實力。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大的恐懼，如同惡夢中的《大白鯊》。
